对于项陵而言,虽然是春季了,但北方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消退,他甚至对那些在田地里忙碌的农夫们感到担忧,这样的天气会不会让种子在泥土里被冻死。

虽然这里的春天的确没有南方的气候温暖,但春天的确是到来了,在降水河畔,萧瑟的河滩上已经能看见点点新绿了,这是草已经开始发新芽了。

过了这一年,项陵在沙丘大营经受严苛的骑射训练,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名技术上合格的骑射兵,而他身后带着的便是自己一年带来的留学兵。现在,终于归于了他的旗下。

在不远处,赵武灵王正在观察着河流对岸的魏国营地的情况。双方缓慢增兵实便防御,和过去小规模对战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旦开战,就将决定生死存亡,让赵武灵王不得不谨慎对待。

这些天里,魏国人在河对岸只是加固营地防御,定时操练士兵,没有任何出击的准备。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时间越久,越让赵武灵王心里焦急,土地需要耕种,在寒冷中熬了一个冬季的胡人一样缺衣少食,会在这个季节大规模进犯,而如今,他所有的有生力量都聚集在了这里。

赵武灵王走到项陵身旁,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他:“回城!”

说着众人上马,现在项陵和另外一戎的骑兵一起执行一项任务,那就是保护赵武陵王。之所项陵能得到这个任务,主要是因为因为赵武灵王对他的战术和望远镜很感兴趣,只要项陵在身边,需要望远镜随时可以借用,而有什么战术上的想法,也能和项陵沟通一番。

“对于此战,说说你的看法?”在回城的路上,赵武灵王问项陵。

项陵道:“臣以为,赵国还没有做好进行此战的准备。”

赵武灵王叹一口气:“北方的胡人时常骚扰边境,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赵国后方不宁,终究不是好事。昨日秦国遣使前来,于我相约攻魏国。你又如何看待此事?”

“秦赵宋为盟,而攻魏国,齐国自然不会判官,齐魏韩必然合理拒敌,置身事外者是燕国和楚国,楚国有可能帮组齐国,这要因时而动。燕国可以溃散赵齐,也要应时而生动。这盘棋胜负难料。但对赵国而言,这场赌注有些太大了。”

赵武灵王便不再说什么,加快马速向城内赶去。

在降水和北岸不远的地方,就能看见颇为雄伟的赵国南长城。这条长城修筑时间较早,产生于魏国最强大的时代,主要目的也正是为了依靠降水和这道城墙,抵挡魏国的侵略。

如今魏国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而赵国也今非昔比,赵国已经不再需要这座长城,若论单打独斗,赵国丝毫不惧魏国。

穿过这道长城,一直向北再骑马奔驰两个多时辰,就到达了赵国邯郸城。

回到宫中,赵武灵王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诸臣,讨论当前的局势。

“父王,魏国洪灾泛滥,又败给了弱小的宋国,国中士气一定十分低落,我们现在是该出兵的时候了。赵国和秦国夹击之下,魏国必败无疑!”长公子赵章磨拳搽掌,兴奋异常,他就等着赵武灵王一句话,然后自己好代表出战,好好表现呢。

“章儿,退下。”赵武灵王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打心眼里有些失望,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勇敢,果断,好斗,但就是头脑有些太简单了。

他对着重臣子道:“寡人以为,我赵国,必败无疑!”

此话一出,在场的许多大臣都开始感觉自己蒙了,完全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片刻之后所有人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只有丞相肥义端坐在哪里闭目养神,仿佛完全不管自己的事。

等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肥义才睁开了双眼,他虽然年纪很大了,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睛却十分清彻明亮。

“肥相,你来说一说。”这是赵武灵王让他给众人作解释。

肥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众人提出问题:“老夫问诸位,以为赵国之力,能否灭魏?”

有人答道:“兵精粮足,我们有这样的实力!”

肥义又问道:“以秦赵宋对魏韩齐,胜算几何?”

“五五之数。”

肥义又问:“秦,可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