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记是一个很普通的店面，沿着河道，能坐在楼上看沿河的船只，它的鱼都能暂时养在河里的箱网里，因此能吃上鲜活的鱼。

鱼的价格再江东并不贵，江东流行水稻和养鸭养鹅混合，同样也有些地方试着搞水稻和养鱼混合，金陵附近的湖泊和太湖等都在源源不断的为江东输送鱼肉，而海鱼的价格几乎已经接近了粮食的价格，这还是在把咸鱼干当盐外销的结果。

因为鱼够便宜，所以像鱼记这样专门以鱼宴为主的馆子，一般只有喜欢吃鱼的家伙才会聚在这里，对于喜欢吃鱼的人而言，想要把鱼作好，也需要有些功夫。鱼记不大，但客源很稳定，在自贸区也小有名气。曹垣也是知道的，但走进鱼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鱼记的设计看上去很怪异，在墙上挂着许多关于鱼的图画和标本，甚至有大篇幅的文字来介绍一些有特色的鱼类，座椅看上去不大，但几乎都有一些花木盆栽隔开来，使得馆子里看上去十分安静雅致，因为这里靠近河流，店面价格低，因此鱼记内部看上去很宽敞。

经过店中的服务员指引，曹垣在**的单间中见到了等待他的人。单间不大，沿河的一面没有墙壁，很适合看过往的船只。推开们时，他就看见了一群典型的江东人围坐在一起聊天。典型的江东人是什么样子，衬衫裤子断发面色饱满肤色健康神色爽朗，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他们的自信和乐观来。

们一开，里面的人都停了下来，向他望去。

“可是曹先生？”

“正是在下。”

开门的人笑道：“先生请入席，我们边吃边聊。服务生，可以开始上菜了。酒我们要金陵春！”

坐下来曹垣才发现，刚刚开门的男子腿阙，虽然腿脚不便，但动作看上去很利索，人长得也想到帅气。

这人坐定，一副自来熟：“大家都认识一下，这位是曹垣先生，以前是宋人，现在也是我们江东人了，他就是我朋友介绍来的那个啥。。奥——投资人！这位先生好生了得，是大良商白圭先生的弟子，江东的牛马这么便宜，就有先生的功劳。先生善于经营，能加入我们的新商行，我们的生意一定能比别人作的好，做的大。”

听到曹垣的身份，在场的人都议论开了。“细哥儿你真是厉害，我吴可还是第一次见到曹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曹先生善于经营，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就只管好好干活就成！”“曹先生…。。”

“来来来，我们先来敬曹先生一杯！”

喝过酒后，众人在场坐下来，一般般做工不同的鱼肉开始上桌了。细哥儿开始向曹垣介绍：“我叫黄锡，大家都叫我细哥儿，是从郢城过来的人，从小打渔为生，没什么文化，以后还要先生多多帮衬。”

“细哥儿可是从小就和君上认识的，可是君上的发小…。。”“老吴你给我住嘴！”一旁的人话还未说完，就被细哥儿喝止了，他尴尬得笑一笑：“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提它作甚，如今君上是君上了，你们到处提这些旧事，实在是不好，这样用君上的名声，对君上不好。”

“让先生见笑了，来来来，我与先生作一番介绍吧，这位是…。”细哥儿依次将桌上的人都作了介绍。通过简单的介绍，曹垣已经对这些人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这些来自两个群体，一部分是江东的捕鱼队，一部分是海军负伤退役的士兵，这两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在船上讨生活，经常出海，对海洋十分熟悉，而且，在要求上可以购买福船。

之后大家酒过几旬，这次开始进入正题。

细哥儿郑重道：“我朋友给的提议是这样的，我们这些人呢，先生都看出来了，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对海熟悉，我们会操船，会看天气，要是没有先生，我们顶多买船打打鱼，作生意不知会不会赚钱。有了先生，先生善于经营，我们就放心了。计划是这样，我们出技术，先生出管理，这是我朋友的话。我们懂怎么操作船，那我们就负责这项具体的事情，而先生懂得管理工作，那您就负责怎么作生意，还有怎么给大家雇佣人手发放工资，各做各自擅长的事情，这就成了。”

曹垣一听，对这个提议十分满意：“你这位朋友的想法是的确不错，我甚为满意，细哥儿，我无意见。”

“好，接下来，咋们就说这资本的事情！”说到了重点，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资本人我们大家就是，接下来就是船和购货的钱了。首先，要紧的是船的问题。”

细哥儿道：“现在市面上越国的方舟不错，越地能造，吴城外也有人能造，但是这么说呢，方舟大的不多，也买不到，不说价钱，就传本身来说，只适合走近海，而且还得风餐露宿，遇上大暴雨积水多了船还不安稳，走长途这种船不怎么合适我们。所以呢，我的建议是，我们只买福船。”

“细哥儿，福船是好，可是太贵啊，我们买福船肯定买不了几首。”有人一提，在座的许多人都开始议论开来。

细哥儿手一扬，众人都停了下来：“大家听我细说。方舟便宜，操纵简单，可以买的更多，是没错，可是方舟没有福船大，抗风浪能力强，速度也不如福船，一旦漏水就更麻烦了，走海岸花的时间长不说，也不怎么安全。福船贵一些，但他分孤帆打，而且还容易调节方向，逆风也不用把帆卸下来，速度比起方舟要快，比起大翼要省力，就算天气变化躲得也快些。且船空间格局大，遮风挡雨都没问题，走几天几夜在海上也不容易生病什么的。”

“船快，走远海时间上更加节省，这样一来，比起方舟，我们的就有了优势，方舟一趟我们能跑两趟，逆风的时候更久不用说了。我们船运量大，不需要请那么多人，就能运输足够多的货物，成本就降低了不少。”

“人靠衣装，大家想想，我们如果都是福船，船大，有漂亮，谁看来不喜欢，别提看见我们是福船，就一定觉得比方舟安全，更加气派有面子。这就是好印象。就算是姑娘家不也习惯长得英俊有本事的小伙子嘛，这就是那个啥，奥，叫形象。我们是福船，能给人面子和气派，也让人家觉得我们有财力，有本事。形象好，坐起生意来，肯定也容易些。”西哥儿擦擦头上的汗，向曹垣问道：“先生您觉得对不对？”

“啊~人靠衣装，作什么都要讲形象。细哥儿你说的的确是很贴切啊。”曹垣没想到，这个细哥儿还是个聪明人，能想到这一层。“就是不知道这福船和方舟，价格几何？”

“方舟大的五万元军票，一般的和大方舟运量差不多的福船要十万元。”

“那速度上怎么样？”

“顺风的时候福船略快一些，逆风的时候，福船能是方舟速度的两倍。这走海路不同又能省些时间出来。”

“嗯…。”曹垣思考一会儿：“这么算下来，福船一年能比方舟多跑几趟路，租用人少，而且比较安全，自然是福船划算些。”

一个中年的大胡子道：“也是，我都习惯福船了，这要让我驾方舟，我还不自在呢。那么你们看我们能弄多少船。”

细哥儿对曹垣道：“我自己的和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钱加上在座这些兄弟们这两年的工分兑换来的钱，一共现在有六十五万元。我的意思呢，就是希望能再找一道两位投资人来合作，筹够一百万元，买个十首船，然后剩下的五万作为运作费用租用工人什么的，然后我们可以先给被人作运输，能赚到了钱，摸清了门路再跑自己的生意。十艏船能够在载重上能达到近九百吨的总量，估计一时间也不能能造出比我们规模更大的商船队了，我们用了船名气马上就能上来，不愁没有生意作。”

曹垣点点头，表示同意。“十条船若是不够，我还能追加一些钱财，再多购买一些。”

“先生好意我们知道，只是十条船已经不少了，镇江船厂即将出场的第一批民用船也不过十八条，我们购买十条运力上已经很足够了。况且，这里面还涉及到我要说的股份分配问题。”

细哥儿道：“船购买上我们这边花费多些，您出的少一些，我们占六层，先生您占四层，然后再说技术入股，我们些人懂海上的事情，先生作管理工作，我建议也按着这个比例来算，如此下来，我们将股份总数分为一百分，先生独占其四，而其余的，则是我们这些人分配。我们占多数，是十分必要的，因为江东规定我们这些人符合条件购买船只，所以船队名义上要属于我们这些人。这样不破坏规矩。”

曹垣没有意见，因为他知道，细哥儿的朋友是谁，能借给细哥儿那么多钱，这就说明了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对于这个叫细哥儿的人，他也有讨好的心思。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大家终于定了下来，有让曹垣当面起草了份合同，大家一起签字岸上手印这，等到忙完这一切，天就已经黑了。

而第二天，曹垣带着细哥儿几人开始忙碌了起来，首先他们要拿着银行存票去江东船厂下订单，接下来就是招兵买马，组建船队。

从那一天起，江东正式出现了股份制企业，这为江东未来商业发展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