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就凭借你手中那些农夫吗?”

姬云摇摇头:“他们是农夫,你说的很对,但今天的农夫和过去不一样。今天,他们是有希望的农夫,而我们的敌人,却连农夫都不如,他们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我给予你一个很简单的解释吧,在我的军营里,甚至在江东,所有的人都是自由的人,他们都可以思考问题,发表自己的想法,我们在作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拥有更多的头脑来思考问题,一个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集体智慧,最终能成为胜利者。在这里,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一家人,而在对面那位大司马他拥有的就只有一个人的智慧和一群被驱使的工具罢了,一个人的指挥再强大,他也赢不了,如果不信,你看结果就会知道了。”

三个臭屁匠,胜过诸葛亮这种原话肯定不会有人能听明白了,姬云解释一堆,还是不能让白玑信服。“那如君上所言,这天下那里还会有

圣人,古往今来,无圣人,那里会有今天?”

姬云笑了“请问圣人是否可以生而知之,请问圣人可以生下来就是大人就懂得天下之理,我曾经听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可笑仲尼所求的,就是要让天下回到他追求的人间最美好的大周盛世,也不就在万国黑夜中吗?再我看来,婴儿出生下来,它只会吃和哭笑,若是长在贵族家中,就是身份尊贵的人,若是在百姓家中,就是成为一个普通百姓,他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如果圣人是刚生下来的婴儿,放在水池里,他一样会溺死,生病不治疗一样会死。圣人是人,他不过是学识丰富罢了。而学识,不过是后天所得到的东西。出生在贵族家的人读书识字者多,身经百战的武艺高强,是因为有实战锻炼。如果给每个人圣人成长所需要的东西,他们及时不成为圣人,也相差不了多远。”

“为什么在学风浓列的齐鲁人才众多,而在东胡巴蜀却从未听过有名士存在呢,圣人不会是天生的,是环境所造就的。所以——”姬云说到这来突然就停了下来。

“所以什么?”白玑很配合,思路上已经被牵着走了。

“所以此战之后,我们环境缓和下来,我会消减江东的军队数量,军备开支,用来进行全民义务教育,让每个江东七岁到十二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江东原来就有近七十万吴人,再加上二十五万楚人,加起来,我们有接近十五万孩子要读书,这些人,都需要老师教导他们,因此,我一直为此事发凑,到哪里找这么多老师。”姬云作思考状,最后好像突然脑袋灵机一动,笑道:“对了,据说你们儒家欲教化天下,难道就没有兴趣来江东传道授业吗?”

“这……”姬云的说的全民教育让他吃惊不已,人人读书,那将来……白玑的脑子有点乱了,再后来,姬云邀请儒家到江东讲学,这让白玑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这和此次战有什么关系?”

“关系,这个简单,这一仗我们已经赢了,细节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简单的说,战争是一个很系统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每个因素说涉及的东西细分下来几乎多如牛毛,像后勤,装备,战斗意识,等等,都能影响作战,我的人脑袋不聪明,但我们人多,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得多一些,可是你们的大司马做不到,所以,现在作为一只笼中之鸟,他飞不出去了。当然了,你执意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去,那就告诉对面的人,战争时我们和楚国统治者的战争,他们只是别人手中的工具,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但战争解释了,大家没有仇恨,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我们不会对大家怎样,来取自由,如果回家路上缺少食物,我们还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希望大家不要恐慌。”

“这……”白玑似乎又在对面的这位少年身上看到如今的仁义,可是他知道,这个人背后的有很深的目的,自己看不透。

“好了,不说这一战的事情,我们说未来吧,江东未来全民教育,在我们看来,天下君王皆不义,也许有一天,这些成长起来的年轻,会继续继承我们这些想法,你知道后果的,但是,我们的教育是自由的,如果你能让他们觉得你儒家是对的,让普通之下多几十万儒生,我也没有意见。因为你是对的。用事实说话,如果你们是对的,我们放弃错误的想法,江东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这……民可使由之,不可是知之!”白玑关键时候,应用了一句论语。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姬云慢悠悠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兵悄悄地走到纪云耳畔小声说了什么。

姬云听后笑着对白玑道:“实在对不住,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情要忙碌,大战将起,此地我看先生不宜久留,君子不立危墙嘛,为了先生好,我现在就可以用船送先生到金陵,等战后先生再自己决定去向,若是仍然要回鹫兹,我们也会派人送你到对方营门外。”

最终白玑还是谢绝了姬云的好意,自己回到了鹫兹城。虽然中途让他觉得姬云深不可测,但最后来,他却在姬云的自信中有了新的判断,这个人不是智力超常已经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地步,要么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幻想家。他更宁愿让自己相信后者,除非这战,姬云真的能赢。

白玑回到楚营的时候,夜里不小心还踩上了一块大便,辛苦了半天才处理完,可总是还觉得带着股味儿,穿过整个臭气熏天,鼾声如雷,乱七八糟军营,他总是高兴不起来。

回到城里,第一时间见到了昭滑。昭滑此时还没有休息,老人疲惫不堪,脸色十分难看。

“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些贼人,今日夜间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有人近百人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昭滑说着叹了一口气“如今军营之中人人自危,军心已经受到影响,我已经派人将营地中的点起了篝火,只要敌人靠近,就出动我战兵迎敌。”

白玑问道:“大人辛苦了,不知大人对敌军了解多少?”

昭滑摇摇头道:“江东以军队为编制,陌生人根本无法从外部闯入其中,对所有人来说,最了解江东情况的,莫过于齐国和越国。齐国和江东多有交易,据说江东的一种瓷器白净如雪,十分漂亮,在江东销售甚受欢迎,而且,就在去年,齐国向江东购买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器,为此齐国居然将几千头耕牛交付给了江东。而越国之所以能了解到江东的情况,那是应为他们和江东交战数次,听说江东兵家犀利,用兵诡计多端。除此之外,再没有人知道的更多了。自己不知彼,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白玑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场开战完全是楚国迫于形势,一个公子被杀,如果没有任何表示,那根本不可能,即使昭滑想要精心准备有完整的机会,住够的胜算之后在出战,但他确实有这样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敌人所能料到。一方几乎一无所知,另外一方却是知彼知己,双方的差距在减小。事情并不像简答的人数对比那么直观。

“这群贼人从郢城到江东,不过半年的时间,即使从郢城获取了不少兵甲和工匠,从诸位大臣手中夺得了不少的粮食,之后又夺取江东秋赋和几年的积存,粮草无虑,只是九月起到今年开春,几乎大半的时间过寒冷,不适合练兵,他的兵卒强不到哪里去。但现在看来,至少在他的手中,还有一种精锐的队伍,人数不多,他的目的就是要乱我军心,让我军彻夜不得安静,好让明日我军战力大减。”昭滑越说越气愤。

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大概算下来也就五十余人的小队伍在军营四周游荡,几次悄悄潜入军营,割掉了不少士兵的脖子,当被发现后,很快便退入黑夜中。开始时军中立刻派人追击,结果一到黑暗中麻烦就来了,死的人更多,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如此折腾下来,大家都只能睁着眼睛,时刻防备着,即使有那里被敌人攻击了,也没有人敢追出去。不管将领们怎么说,大家都还是不乐意,所有人拼命压抑自己的睡意,时刻保持警惕。而这却是昭滑最不愿意看到的,但他却无能为力。他甚至设过几次陷阱,但总是吸引不到敌人。

当然,他若是知道有望远镜这种神器,估计也就要吐血了。

白玑问道:“大人,齐国购买江东的武器,也可能会用在此战之中,大人是否考虑过这种武器对此战的影响?”

昭滑点点头“听说此物叫做火药,传言在郢城首次被使用,威力声震十里,威力惊人,就为了郢城残存的两包火药,齐国和秦国的间人居然连夜潜入,双方厮杀一场,最终一包火药爆炸,据说死了十几名高手。说着笑笑,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天下的事情都是如此,我此生一来从未见识过这种武器,若真有这般厉害,也不会是一帮乌合之众说能作出来的。”

白玑想要说什么,突然止住了。

“对了,老夫记起来了”昭滑突然道:“今天听说几日前有一伙商队从江东而来,如今被困在城中,老夫本要去问问他对江东情况知道几何,却一直拖延到现在,若不是和竹荪谈起,道真是忘记了。”随即向左右下令“来人,将这个商队的人和货物都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