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白的刺眼的冰雪，对面的玄袍男子冷冷注视着两人。

“暮云舒，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未结束。”百里衍眸光幽冷，嘴角缓缓凝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呵，你们，就这般迫不及待。”

云舒站直了身子，扶了扶依然有些昏沉的脑袋，“本君的私事，不需要向谁解释。”

百里衍握拳，目光如刺，“这么说，你是默认了。”

顾玄曦早已恢复了精神，而且，一双冰霜般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似乎之前的沉睡，令他突破了某种藩篱。

白衣男子上前，薄唇微扬，这片冰雪世界中本就肆虐的寒意更是一振，“百里衍，暮云舒，并不是谁的私有物，谁都无权，以那样‘兴师问罪’的姿态对她。”

百里衍一笑，放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怎么，顾玄曦，身边没了那个真君视为‘生命’的苏卿羽，玄曦真君，倒是前所未有的……嗯，勇敢起来了？”男子句句直戳顾玄曦痛处，却还不罢休，眼眸一沉，“不过一个懦夫，也配同本座谈姿态。”

顾玄曦低眉，看不清表情，只是身周冰意更甚，“懦夫么。”或许，曾经是吧，男子抬头，目光炯炯，“百里衍，你大可一试。”

霎时间，这冰天雪地之中，气氛凝固了起来，似乎只要一动，便是天崩地裂的火爆。

百里衍和顾玄曦两人静默立着，死死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可云舒动了。

那个女子，竟然在笑，她绝丽的容颜，衬着冰雪，显得那般无暇。

笑意越放越大，最后，女子竟是笑出泪来。

曾经，他们为了同一个女人，一个无视她、嫌恶她、伤害她，另一个玩弄她、折磨她、****她，最后，为了取她的一身仙骨，更是双双联手，将她投入焚身的青鼎。

如今，这在冰雪中对峙的两个男人，却为了她一言不合，剑拔弩张。

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心怀希望的时候，无人怜惜，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柳暗花明。

男人、天道，真是好一个“贱”字了得。

可惜，她暮云舒，心冷了便是冷了，干脆、彻底，不留一点余温。

终于，云舒收敛了笑意，却是凉薄的扬唇，“如果两位是为了尊严，那要打要斗，悉听尊便；不过，如果两位若是为了本君，那还是消停了吧。”女子眸光一冷，笑靥如花，“因为，你们，谁都不在本君眼里。”

谁都不在她眼里！

被这一句劈的头脑空白的顾玄曦和百里衍，尚来不及惊愕，数十丈外，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身影，直向三人飞扑而来。

那道足有丈许高的身影通体雪白，肖似熊状，跟周遭的积雪融成一体，只在凶狠扑闪间，露出一张血红的大嘴。

冰天雪地之中，那巨兽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直等到距离足够近时，才发动迅猛突袭。

顾玄曦和百里衍尚自怔怔，一袭红衣已是飞旋而起，越过两人，悍然朝熊形巨兽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