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班长的质问我心中一阵慌乱。

小芹毋庸置疑是喜欢我的,我也毋庸置疑是在意她的,但是是否只是像妹妹一样在意她我,也说不清楚。

“那个,任阿姨和我老爸结婚了,小芹现在就是我的义妹……”

“小芹并不满足于当你的义妹吧?”班长眼睛里不揉沙子,“据我所知她从来也没有管你叫过哥哥。”

那倒是,我心想:你却在bwk的作用下勉强叫了我一声哥哥,不过这件事不能让你知道,否则你肯定让我叫你姐姐来赔礼道歉。

“小芹这是习惯叫我叶麟同学而已,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她就愿意叫我哥哥了。”

这是我真心的愿望,作为妹控癌晚期患者,能听到妹妹们由衷地喊我一声哥哥,是莫大的荣耀。

“小芹不会叫你哥哥的,”班长笃定道,“她不叫你哥哥是一种态度的表示。”

由于在夜市正中间停伫了太长时间,既阻碍了大家的交通又吸引了多余的目光,班长重新开始移动了。

我跟在班长身后,双手插兜,觉得班长分析得很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班长说到这份上了,我却只能给她一个模糊的答复,“小芹因为小时候假扮男生的时间太长,有一定的性别认知障碍,她现在穿着女装就会变得不敢和同龄男生接触,也就是所谓的恐男症……”

“这我也发现了,”班长说,“不过她并不害怕你不是吗?这说明你在她心里是特殊的。”

“也许只是小时候她打了我太多次的原因吧?”我摊手道,并且因为在班长面前承认曾经被女孩子打过而感到脸红。

班长略微沉吟了一下,“原来你是小时候被人狠狠地欺负过,所以长大后才会对别人显出明显的敌意,让别人不敢靠近你的……从这个角度来讲,小芹确实应该对你负责。”

“我没有让她对我负责啊!欺负了我六年的小霸王突然说自己是女孩还想当我的女朋友,是个人都接受不了吧!”

“她果然早就表白了……”班长并不意外,但稍有失落地点了点头,“这就更加能解释你初中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小芹了。一开始你接受不了是人之常情,但是到现在,你和小芹之间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你还能说自己接受不了吗?”

“我……”班长的一番话问得我哑口无言,这两年时间小芹实在是为我做了太多太多,虽然这其间不乏帮倒忙的事情,但是就算只考虑她照顾昏迷在床的我十八个月,就完全足以抵消曾经欺负我的那六年。

“我发现小芹好像对我时刻保持着警惕,”班长继续说道,“似乎她把我当成、当成情敌了……这是从何说起呢?我和你之间又没有什么,明明谁都没有说过什么,最多是发生过一些误会罢了……”

班长的语气显得很忧郁,目光也没有看着我这边。

也不见得,我心想,我在翠峰山遇险的时候,你曾经发给我后来又自己删掉的那条短信,可是许诺说要嫁给我了,这明确的程度比小芹的“做我男朋友”还要更进一步。

我很想给班长一个明确的答复,看着班长迈开急匆匆的脚步,仿佛有要从我身边逃离的意思,我就更想那么做。

但是我一旦开始明晰的思考,试图作出判断和选择,自己的心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如果我在这里向班长表白,班长可能会感到高兴,但是小芹一定会非常伤心。

不行!小芹拿着做好事日记向我兑换女朋友资格的时候,我明明说过在高中毕业前不和任何人确定恋爱关系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于是我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一些话给咽了下去。

见我欲言又止,班长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叹了口气,“父母很希望我和小哲去上海念大学,小哲喜欢上海的繁华,他多半会听父母的,至于我……”

“你也会去上海吗?”我嘴唇干涩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