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彩彩能來参加这次班级野游,我们都挺意外的。

一來宫彩彩体质欠佳,户外活动能避免就避免,就连体育课都时常请假(自从小芹转学过來以后,宫彩彩体育课不怎么请假了,似乎是害怕和小芹一起留在教室里)。

二來宫彩彩被班长任命为学习委员以后,总觉得至少要在学习上,不要输给别人太多,而自认天分很差的她,就本着“勤能补拙”的态度,主动增加每天的学习时间,即使在假期里,也参加各种补习班提高班,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宫彩彩在学习上天分不差,再差还能有熊瑶月差,你看熊瑶月活得多沒心沒肺啊。

这次野游,宫彩彩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勇敢地参加“说不定会死掉”的登山活动,可以说是jīng神可嘉,值得赞赏,班长也感到很高兴。

拜托我们照顾她的侄女以后,宫彩彩的姑妈就开车走了,我这才注意到,宫彩彩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并不是像上{个周rì参加科学幸福教集会的时候,带的是框架眼镜。

这个时候又有三名同学过來,分别是牛十力、许立军,以及另一名班长忠犬,班长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熊瑶月见宫彩彩老躲着自己,觉得沒趣,便也跟牛十力他们打招呼,闲扯淡去了。

作为保护神的班长从原地离开,老欺负自己的熊瑶月也从原地离开,宫彩彩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我因为看守着冷冻海鲜而站在旁边,宫彩彩突然说:

“原、原來叶麟同学沒有骗我,咱们班真的要野游啊。”

诶,你指的是,我为了把你拉出科学幸福教的可疑窝点,而随便编造的那段谎话吗,说什么大家要野游,班长想找你这个学习委员商量什么的……

那是百分百的谎话啊,当时我才不可能未卜先知,算出班长真的很快就组织了野游啊,只是凑巧而已,你居然沒发现其中的疑点,作为白富美太容易受骗不好吧。

我沒有回答关于野游的事情,而是劝告她:“科学神教那边,你以后不要再去了,肯定是骗人的。”

宫彩彩有点迟疑,想要反驳,又欠缺在我面前反驳的气概,犹犹豫豫好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拼了命地说:

“科学幸福教不是骗人的,叶麟同学不是也见识到因果计算程序的威力了吗,而且、而且多亏了吸引力定律,我的角膜炎已经好了。”

那倒沒错,她角膜炎不好,也不能换回隐形眼镜。

我仍然不改对科学神教的态度,“你的角膜炎怎么好的,你天天念叨‘角膜炎快消失’,然后就消失了。”

“那……那倒不是……”宫彩彩嗫嚅道,“科学幸福教的白教授说,有时候必须借助外物來增加自己的信念,所以我听了白教授的推荐,去买了一种眼药水……”

尼玛白教授你个大骗子,你不如别办邪教了,改行去开药店啊,宫彩彩的角膜炎明明就是眼药水治好的。

跟某些不让人吃药的邪教比起來,科学幸福教超狡猾啊,不但让信徒合理就医,还能把其中的矛盾用歪理解释通,难怪把一些高学历人士、企业名流都忽悠过去了呢。

当然,最诡异的还是那个因果计算程序,它居然算出了许多我的个人隐私,让我一想起來就心里发毛。

“宫彩彩,你自己留个心眼。”我劝道,“你的角膜炎治好了,根本沒有科学幸福教什么功劳……”

“可、可是……”宫彩彩为自己的信念辩护道,“是白教授推荐一种眼药水给我,我才治好了角膜炎……”

宫彩彩那勉强自己开口,尽管害怕,但绝不希望信念支柱被人摧毁的表情,让人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我看宫彩彩沉迷于科学神教,比熊瑶月沉迷于LOL还要厉害,跟小芹的表哥,天天蹲草丛里学盖伦的任鹏,有一拼了。

古人云:乱世用重典,病急乱投医……不是,是重病用猛药,看來我得对宫彩彩凶恶一点,让她明白自己处在危险的边缘,稍有不慎,就得给邪教骗得失财又**,成为老师口中的反面教育典型了。

于是我板起面孔,一拍自己的大腿,喝骂道:

“你傻啊,白教授充其量就是一个跑江湖卖药的,他能有什么大能,还‘吸引力定律’,按他的说法,你是因为眼药水增强了自己的信念,才‘吸引’角膜炎痊愈的啦。”

被我骂了一句的宫彩彩,浑身哆嗦了一下,但仍旧眨眨眼睛,从下方向上看着我,说:

“就是这样啊……”

我差点把昨晚的油泼面,从鼻孔里气出來。